雪山,是真善美的形象代言。
人对雪山的崇拜,实质上是对于美好、崇高与永恒的向往和期盼。
“真”是感官层面,“善”是心灵层面,“美”是精神层面。
如果说水对苍生是母亲般温柔的爱,是哺育、是慈。
那么山对苍生则是父亲般冷峻的爱,是护佑、是严。
它的体魄遮挡风雪,围护家园;
它的融水滋润土地,灌溉草原。
它冷峻而高傲地挺立着,持久地恩泽脚下的子民,以及万物苍生繁育绵延。
皈于其山,依于其水,何其幸焉!
山犹如此,人何以堪?
人若低贱,追慕高贵;既为高贵,悲悯低贱。
人若山,
即成“仙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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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央嘉措诗云——
转山转水转白塔,
不为修来世,
只为与你相见。
爱上一个人,始于颜值,陷于才华,忠于人品。
爱上一座山,慑于瑰奇,畏于险绝,敬于庄严。
拜山靠心诚,见山靠缘分。
许多雪山难显真容。而能一睹日照金山,更是一辈子的大幸运、大福报、大欣慰、大喜欢!
足不可至目可至,身不能往心能往。
仰之慕之,信之拜之——
眼中有山不如心中有山,
果如是哉,诚我所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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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心灵不能没有皈依,不能没有家园。
我心欲向金山顶,
谁说高处不胜寒?
有金光的山顶辉煌、祥和、温暖!
云霓张帷帐,白雪铺棉毯,金光罩锦幔,冰玉砌宫殿。
那里有一众神仙,日日管弦、夜夜排筵;
那里有四季花开,酒樽满满、衣袂翩翩……
太阳,对世间万物来说,是光、是热,
而对雪山来说,是波、是线。
接受光波,接受一波波温柔的抚摸;
感知光线,感知一缕缕无尽的挂牵。
就像日日见面的老朋友,无需客套,直接入座:
——来,喝两杯,我把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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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有禁区,
神山莫冒犯!
人们都知道伟大的登山家乔治·马洛里说过的那句话:“因为山在那里。”深奥又简单!
他想把妻子的照片放到珠峰顶上,最后失踪于8600米以上的地段。
那里离峰顶很近,离天也很近。他再没有回到人间。
不禁让人想起阿旺桑杰大喇嘛说的话:
上辈子身上有,下辈子心上有。让人默然!
许多神山不允许登攀。
1990年,17名中日联合登山队员试图登顶卡瓦格博,结果全部罹难。
1996年,京都大学登山队再次登山,无功而返。
他们只说了一句话:“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将永远放弃登攀梅里雪山。”
2000年,通过了关于卡瓦格博的一个宣言:
卡瓦格博峰是藏传佛教的朝觐圣地,这座因信仰和文化而被尊重的山,将永远不允许登攀。
同样用法律形式禁止登攀的,还有澳大利亚的乌鲁鲁山、尼泊尔的鱼尾峰、美国的舰船岩……
对雪山、对自然,知敬畏、知行止,才相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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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一生注定要进行一次朝圣。
不管是身体的行动,还是心路的变迁。
电影《冈仁波齐》说的是一个村子里的几个人去拉萨朝圣,历尽艰辛,终了心愿;
小说《一个人的朝圣》写的是哈罗德去看望老朋友奎尼,物是人非,洗心革面。
藏人朝圣一路伏地长头不断,
犹太人朝圣哭墙边哀恸难言。
圣地,是每一个朝圣者的心灵向往和毕生追求——
圣地福祉得可求,消业路途多艰难!
唉!
如果一件事的起点即终点,它就是“结”,无解。
如果一件事的因果是轮回,它就是“孽”,无边!
对于普通人来说,
朝圣何必去圣殿?
圣殿就在己心间。
人生即修行,处处都有真善美。
修行即朝圣,人人皆可成圣贤!
16
呜呼!
仁者乐山,智着乐水。
然爱山爱水的态度别若天壤,
向山向水的心路北辙南辕。
旅游是赏景,“赏景”是“把玩”,是“它之于我”;把它揽于我,我即拥有它。是“取”,是“治愈”概念。
朝圣是拜山。“拜山”是“信仰”,是“我之于它”;把我交给它,此时已无我。是“予”,是“皈依”理念!
世界上有14座超过8000米的山,
其中11座簇拥着喜马拉雅山。
那是真正的高原、真正的山!
比起青藏高原的万仞雪山,那些千把米的黄山、庐山,这山那山,莫非是你家阳台上的盆景假山?
17
关于青藏高原的形成,学界一说是挤,一说是浮,一说是堆,一说是垫。
但我认为,它就是一处宏阔的会所、一个壮丽的场面!
在冰川世纪、造山运动中,在人类还没有出现以前,青藏高原,就已经生机勃勃、热闹非凡——
那里有年关集市、节日庙会,
有张罗的酒局、私下的聚餐。
那里有大合唱、连台戏,
也有广场舞、二人转。
有贵宾楼,也有大车店,
有炸灌肺,也有牛肉面……
有的山相识是不期的艳遇,
有的山重逢是凑巧的机缘;
有的山碰头是无意的照面,
有的山错过是遗憾的擦肩……
山峰是男人,湖水是女人。
男人雪衣素袍、头戴金冠;
女人身姿妙曼、笑容潋滟。
男人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心爱女人的温柔;
女人深情的眸子映照着她崇拜男人的伟岸。
他们言笑晏晏、歌舞旋旋,
他们忘情忘我、终日尽欢……
直到今天……
偈曰——
此时非彼时,
转瞬已万年。
问汝何所知,
莫非在其间?
噫吁嚱!
日照金山,我心的皈依!
青藏高原,我梦的摇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