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市首日就创出19倍的涨幅，读客文化引发市场对IPO询价定价有效性的讨论。读客文化何以上市首日暴涨?市场人士认为，根源在于公司远低于预期的IPO定价。

  在询价机制、新股供求关系等因素的共同影响下，新股低价发行正在成为一种趋势。读客文化的募资情况和首日暴涨只是当前IPO定价生态的一个缩影：企业IPO募资普遍低于其募集意愿，而打新投资者则通过IPO套利获取高额收益。

  低价发行新股首日暴涨

  7月19日，读客文化首发上市，收盘涨1942.58%报31.66元，收于全天最高价。首日上市全天成交6.74亿元，换手率76.54%，市值127亿元。

  公开资料显示，读客文化本次发行新股4001万股，按发行价格1.55元/股，公司募集资金总额6201.55万元，扣除预计发行费用约1828.74万元，募集资金净额约为4372.81万元。

  Wind数据显示，读客文化此次4372万元的募集资金净额，创下创业板实行注册制后的最低纪录。

  近期，新股募资不达预期、低价发行的案例并不少见。据记者统计，今年以来发行的203只注册制新股中，有148只股票实际募集资金低于预计募资。

  是这些公司不受市场欢迎吗?然而，首日涨幅显示，这些股票上市首日无一下跌。这意味着公司本有机会募集到更多资金，而现实是这部分资金被打新者收入囊中。

  趋同报价破坏有效性

  读客文化的定价是否过低？

  可以参考的是，读客文化在IPO前，最近一轮融资发生在2017年9月和11月，投后估值超过20亿元。而按照1.55元/股的发行定价，询价机构给读客文化的估值仅为6.2亿元。

  在该公司定价过程中，不难看到机构询价报价趋同的情形。根据发行公告内容，参与读客文化网下询价的有效报价投资者数量为413家，管理的配售对象数量为9055个，有效报价范围在1.55元至1.57元。

  事实上，注册制发行过程中屡次出现极端的询价“低价抱团”。2020年9月15日，上纬新材发行价2.49元/股，公司发行后的总市值为10.04亿元。这意味着发行价再低一分钱，就会上市失败。当时参与IPO询价的机构，96%的机构统一报出2.49元/股的价格。

  监管部门也注意到了“网下报价一致性较高”的情况。近期，上交所对大量网下报价明细数据进行了分析排查，面向在一段时间内报价一致性较高的网下报价机构，有针对性地开展了询价合规情况专项现场检查。根据检查结果，上交所对6家机构作出予以监管警示的决定。

  这是交易所层面首次针对IPO网下询价进行的处罚。据悉，上交所已建立面向网下投资者的常态化监督检查机制，对报价明细数据进行定期分析、排查，对报价一致性较高的投资者或行业影响力较大的投资者，开展约见谈话或现场检查，规范报价行为。

  投行承销费腰斩

  询价趋同导致发行价偏离合理价值带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。除了企业募资额不及预期，中介机构的收入也大幅缩水。

  以读客文化为例，该公司由中信建投保荐。2017年4月，中信建投的项目团队正式进场工作。到2021年最终上市，该团队在项目上花费了4年多的时间。

  在6月24日公布的招股意向书中，中信建投预计承销及保荐费用为2452.83万元。而在7月8日的招股说明书中，承销及保荐费用缩水到了1050万元。

  公开资料显示，读客文化是国内各大数字阅读平台的战略合作伙伴和内容供应商，主营业务为图书的策划与发行及相关文化增值服务。有投行人士认为，公司所处行业和赛道不够有吸引力也是其被低估的原因之一。

  华东一家大型券商投行人士向记者表示，注册制下资本市场生态发生了很大变化，投行的责任不光是执业规范，更包含寻找和保荐更有投资价值和成长性的企业进入资本市场。投行之间的竞争从传统的项目执行能力，转化为项目质量、定价能力和销售能力等全方位的比拼。(徐蔚)